开 篇
对于即将发生的可能发生的可能永远不发生的,我并不是很在乎,大学才是我一生的开始,不是因为它叫“大学”而是因为人们称其为“半个社会”。
踏入了社会,这表明我终于可以享有自由的权力了。因此我策划着如何去挥霍她,揉虐她或者干脆叫强暴她--------因为那是我的,嘻嘻~
我就这么厚颜无耻地踏向了“社会”。
这个纷纷扰扰的社会中,就这么又来了一个踌躇满志的无知少年。
他自信可以把握每一寸光阴为自己创造出轰轰烈烈的青春年华。
他相信会有一段传奇在等着他,并已做好葬身其中的思想准备!
(待续)
引 子
这段日子过得颠三倒四,我的虚荣在这种毫无约束的次序里将原来还有点人样的伪装撕扯得体无完肤。
“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刚刚呕吐过的我似乎恢复了一点平静,小E见我不再闹了,便由着我双手紧扯着她的衣襟听我胡话。
喝得烂醉的时候我会想念一个叫阿小的女孩,因为我坚信我是爱她的,并坚信她一点都不爱我因此她辜负了我的深情因此我应该是个很伤心的男人。
“三年! 你知道吗?! 足足三年呀!!! 她把我当什么?! 她把我当什么?! ...他妈的一堆臭狗屎!!!”
具体是不是三年我不是记得很清楚,有时黑仔杰会告诉我“上次你说的是六年”,喝多了就是这样,下一次说不定就变成十年了。
小E机械地骂了我几句,我继续抢酒喝,偶尔也摔个瓶子开心,当然,摔了瓶子我就离阵亡不远了................
清晨的阳光费了极大的劲把我的眼皮翻开,我醒了又好象没醒,不知醒在哪里无所谓醒在哪天。
一如既往的呕吐物的腥臭一如既往的头痛欲裂。我挣扎着起身找烟,刚一动,腰背上一阵钻心的剧痛令我大吼一声。
“阿杰!阿杰!!”我猜我昨晚又和谁打架了。
黑仔杰没理我,兀自打着鼾,却听见她老婆的声音。
“小非啊,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几恐怖,”
我趴在床上勉强抬起头,问:“我怎么啦?” ......
他们说我从二楼或者三楼摔了下去,并告诉我你没摔死,我说是吗。
已经快两个星期没去上课了,我忽然决定今天一定要到班里去露个脸,去看看我那个叫秋什么的女孩子最近有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
半个多月前她在马路那一头笑咪咪地对我说“你少来了”甚至连我那个原打算慷慨相送的初吻也不要了,面子实在有些过不去。
当然我想那只是玩玩,未遂罢了...
这么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并梦见了阿小...
唉! 看来我这份痴心苦恋毫无疑问将成为我人生画卷中最深刻的一笔----至少在数小时后那件事情发生之前......
本打算上课的念头又随着夜幕的降临而彻底告吹了,我好不容易从地铺上站了起来,正想去洗洗,却见黑仔杰和小A在另一张地铺上“巫山云雨”起来。
小A叫得很煽情,但我隆起的内裤却不是因为这个,那玩意在早上总是雄赳赳的。
当然,黑仔杰有误解的权利,因此“你要是受不了,干脆也去找个女孩来这里住嘛! 我们又不会介意。”这句话完全是因为他误解了我的雄赳赳有感而发。
这是一句令我感激的话,当然,那是在多年以后的事了。
我当时想到----------死猫。
(待续)
第一回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 (上)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想找死猫这在多年以来我一直无法解释,反正我一直坚信我们的缘分是冥冥中注定的。要知道当时头脑里也就“就近”“应急”两个标准,应该尚有几个更合适的人选-------起码跟我的出发点(同居)较贴近些。
可我就是想到了最没可能最不着边际的死猫,那个尚未看懂很多事的纯真女孩,那个多年来有事没事就想捉弄一下的初中同学。
我不记得之前什么时候我曾去过她们宿舍没找到她。
死猫说舍友告诉她有个“个子矮矮长得挺漂亮”的男孩子来找过她。
死猫说她想应该是小非,即我。
当时的死猫并不是她最漂亮的时候,大概是长胖了又剪了极短的男发的缘故。
但是,死猫比很多很多女孩都漂亮,这点不容置疑。
我告诉她我想跟她说几句话,然后我又老实巴交地告诉她我想请她今晚充当我的女朋友,并一再强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死猫扯着衣角,上身晃呀晃地听我结结巴巴把话说完。
死猫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是晃呀晃呀......
那会儿我真想夹起尾巴如果我有的话--------上大学以来跟女孩子说话从未如此狼狈过。
“那---好吧,你在楼下等我,我去换件衣服。”
呀~哈~ !
虽然我敢这么开口,但并不抱希望,因而惊喜在所难免。我很容易陶醉于自己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俩已经来到了金川的门口。
这里是华大学生课余时间的活动中心,每逢周末都有舞会而今天碰巧是星期六...
“我们要到里面去吗?”死猫问。
“去!当然去!干嘛不去?!”
“可是我不会跳舞怎么办?”
“我也不会!不会就别跳呗。进去看看有没有熟人,最好多让几个人看见---好不容易找了个女朋友,可别浪费了。”
“你这人可够虚荣的......”
这话说得好,我没反驳,我没说话因为我在猜她后面会说些什么。
“不过说得也是,浪费了可惜,走吧。”
死猫的大度与天真令我略感震惊,心里头象被什么敲了一下,不过那一下不是很重,也便没给以后留下太大印象,倒是当时心里萌生了得寸进尺的念头。
“唉...即使是人家看见了,也还是得浪费。”
“为什么?”(我喜欢她的无知)
“这地方人又太挤,我若不逐个向人声明,搞不好让人家弄混了...”
“那怎么办?”(我太喜欢她的无知了)
“我们只要有一丁点儿的表示就可以了,比如比如牵手....之类的啦...”
死猫抬眼看着我,轻咬着小小的嘴唇,而我的心则提到了嗓门眼上。
这一刻的死猫真的很美,美得令人窒息。
“那好吧!”死猫把手伸了过来。
呀~哈~! ......
在闽南,称呼自己的爱人,有一个非常美丽的代名词“牵手”。我没有想过牵手将会一生一世,也没有意识到牵手意味着风雨同舟。尽管苏芮那首歌以把它的涵义唱得入木三分,我也就是在牵手那一刻起,再过了两年时间后,才体会到它的美丽。
我只是暗笑。 这个傻丫头! 嘻 嘻 嘻 ~~~
(待续)
第一回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 (中)
在舞厅里,我如愿以偿地遇见了很多“熟人”,之后我们一伙人又去了校门口那家卡拉OK,其中自然包括死猫。
因为有她在的缘故,这晚我没喝太多,只是呆坐着替墙上那口钟里的指针鼓劲。十一点大陆生宿舍关门前如果能把她留住,万事就大吉了。(黑仔杰已经同意今晚把房间让给我一个人了)
“我想我得走了...”死猫终究有点忐忑不安。
“再等会儿再等会儿。”我耍着无赖。
“不行呀!再等宿舍都回不了了...”
“没事,墙上那钟快了半个小时,不骗你的。”
死猫看了看表,知道我在骗她。
她还是可怜巴巴地坐着。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能假装相爱一次不容易。这样吧,等我唱两首成名曲就送你回去OK?”
这很明显是诈骗。
刚开始,死猫还巴望着我唱两首歌就能送她回去,那会儿和宿舍楼的老太婆还有点商量,后来看我越唱越起劲,好像也就死心了。我则认为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被我的歌喉给吸引住了,当然这一点在后来她不肯承认。
“晚上我们到哪儿去?” 死猫对我的信任程度超乎我的预计。
她意识中仅仅是: 今晚是不能回宿舍了,明天不好跟舍友们说。
虽然回不了宿舍,死猫却也坦然: 反正小非会帮我解决一切的。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死猫自然也有想到一点,即:男人会坏吗...
你知道死猫怎么想? 她会这么想: 我才不会跟那种人出来玩呢!而且小非是男孩子,就算碰上也不怕,男孩子在身边总比较安全...
于是两个小时后我们并排躺在我的地铺上还盖着同一件被子的时候,她也仍然不以为然,但后来似乎又觉得不妥,便没睡得着。于是我们俩又坐了起来,靠在墙上不开灯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那时距离离开卡拉OK已经四个多小时,转眼天也快亮了。
不不不! 等会儿等会儿!!!
前面这段好象快了点,照理说这个过程应该要“过”好一“程”的...
我写了一段自己揣测出来的死猫的想法。这个角度的转换看来也无法掩饰我的心虚,那些时常心存邪念的人肯定很能理解我这时候的感受,但肯定又会为我的“无胆”感到失望。
其实,除了一直保持心存邪念以外,我还为此做过若有若无的努力。
首先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她冷吗她说不冷但我由不得她不冷说你就是冷并告诉她俩个人靠紧点儿才是不冷。于是我们在牵手这个程度上又进了一小步。
当时我心花怒放了几秒钟就开始盘算着到了宿舍后怎样才能让死猫再“冷”一些或再“不冷”一些。因为这会儿我们仅仅是肩膀靠着肩膀...何况,我的个头比她还小一丁点(真的只有一丁点)。
后来,她没有再觉得冷或者不冷,不过她不介意睡在我的床上,并理所当然地说你的床为什么你不能睡...于是我又惊又喜地和她躺在了一张床上。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原先策划出的一整套战略所要达到的目的。我也一度感到,够了够了,到此为止吧,我已经可以在自己的回忆录中添上一笔传奇般的记录了。
可是,男人要是心存了坏念头,便会一直往下坏。
躺了十分钟后,我打算还是坏吧。不过想不出一个具体的措施,尤其是身边躺着的是天真纯洁的死猫,于是我迟迟没敢坏,再后来好象也没坏成。
直到不以为然的死猫又觉得不妥并提议坐起来说要聊到天亮时,我才从那种僵持中摆脱出来。接着就是聊天,当我发现我口才还不错时,死猫也发现了。
“跟你在一起很过瘾 ,因为你总有话说我总没话说,省力。”原来聊天要花力气的,这点以前我倒没注意到。
我急了,“ 那怎么行? 你要说,多说一点,我也要省力,再说,你要是听多了,耳朵也会酸的,我我我替你酸。”
大概是这个原因,后来我真的把力气给说完了,死猫的耳朵好象也酸了,我们处在了沉默中。
沉默会让人胡思乱想。......
我出其不意地来了一句:“我们接吻好吗?”
(待续)
第一回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 (下)
这句话带给死猫的震撼尚不得而知,却几乎把我自己给震懵了。呸呸呸,怎么这么直接......完了完了豺狼的真面目露出来了。
这和忽然被人扒下了裤子时的感觉没两样......但同时我也明白到了这当口已经别无选择了,只有挺住...
我屏住呼吸。死猫发呆了好半天,就在我快被自己憋死的那一刹那,她才冲口而出:
“你说什么?”
这四个字里吐出的气流恐怕可以说四段话...这说明死猫也险险被自己憋死。
我赶紧换气,却不死心。
“让我吻一次好吗?”
死猫摇了摇头,好坚决! 毫无余地!
我象忽然就死了,全身“刷”地凉了,焉了,成了具干尸,或是块木头,猛的就没了思想,没了活动能力。
这个状态起码维持了半个钟头。这半个钟头里,死猫也仿佛成了“死猫巴”(闽南话:晒干的猫)一动不动。
天蒙蒙亮了,青铜色的天空被洒下一片红霞,两张青铜色的脸也被洒下一片红霞。尘封多年的两座人像雕塑忽然间活了过来,一同转过头去。
“天亮了!”
天亮了! 这意味着分别,我不再做深呼吸了,因为事情即将结束,我将变回原来的我,生活还将日复一日,一成不变。这一夜没有激情,但无疑将是我未来的一段精彩回忆。我应该把它命名为《冬日畅想曲》或《黎明不要来》等等。
这时的我好象从一部戏剧中走回现实,不管适才如何迭荡起伏,此刻都将和戏服一同卸下。
“你生气了吗?”死猫问。
本来这句话该我问比较合理,但做事向来虎头蛇尾的我明知须有此一问,却已懒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
“我没生气,你肯定生气了。”我想我是这么说的。
死猫皱着眉头,“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
我吃了一惊,然后送她去外语楼上课。
今天我又没去上课,因为死猫在临走时留了个迷一般的一句话。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这好像代表很多种意思。
有一种可能: 在我之前,还有一个男人像我“这样”,当她第二次碰见“这样”就不由得不有此一问。
又有一种可能: 在我之前,还有很多男人象我“这样”而使她叹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
第二种设想将我引向了更具说服力的第三种。于是推翻了前面的两种可能,因为那两种“可能”不可能属于死猫这样的女孩子。
也许死猫以前并不把这些当一回事,但毕竟上了大学,耳闻目睹众生百态也越来越频繁。死猫的潜意识里也萌生了这样的想法:谈恋爱必须小心,因为男人有很多坏心眼。
他临走时这么问我是一种质问。
“你怎么也可以像那些坏男人一样呢?”
也是一种遗憾。
“连你这样的(好)男人也这样!”
更是一种猜测。
“或许你不是我一直认为的那种好男人,你也是坏男人的一种,好男人应该另有其人。”
这个结果我很满意,原来死猫早就爱上了我,起码也是“颇有好感”。
唉~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提那个无耻的请求,我把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给毁掉了...想想这个世界上大概再没有人能把我的“形象”建立在“她”的心目中了...
然后我就睡着了。
(待续)
第二回 你还是快逃吧,别害了自己(上)
在秋中湖的小岛上,我和一个女孩并肩而坐,起初我断定她就是死猫,后来发现她的头发是长的,既不胖又不漂亮,这个推断就不成立。
但她却和我聊一些“昨晚”的事,问我“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哪怕我一听这问题就头痛也不放弃一问再问。再后来,我发现她是阿小,但阿小比她漂亮...
碰到这样的难题我会找个合适的方法去解脱,因为有时我能判断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往秋中湖里纵身一跳,还能听见“扑通”一声,于是我就醒了。
我没有掉到水里,因为那“扑通”还在“扑通扑通扑通”个没完,就象有数十个争相见义勇为的人见我落水纷纷奋不顾身似的...
我知道那是隔壁宿舍的超级PUNK迷阿浩又在练习打击乐了。这表示,现在起码已是下午四点以后了。
死猫该下课了吧。我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睁开了双眼,然后看见了死猫背对着我坐在书桌前。
死猫怎么在我的宿舍里?
我跳了起来,女孩吓了一跳,瞪着大眼睛转头看着我,我也瞪起小眼睛愣愣地看着她。然后她微笑着对我说:“你醒了?睡得好吗?”
我把自己那个“心灵的小窗口”上的杂物清理了一下,才缓缓道:“真是你呀?你...你改变主意啦?”
“什么?”
我差点儿脱口而出: 你终于决定来接受我的初吻啦? 好在这一下刹车踩得够狠。(我可不能再提那事了,如果我有头脑的话)
长长地打了个呵欠,我含糊不清地回答:“哦...哦...我还没睡醒,梦话梦话...”
我知道死猫不是那种喜欢胡乱猜测的人,我说没醒就没醒。她不会多问的,她也果然没再问。也没再说话。
她在等我说话。
于是我也就没了再睡的余地。
“你放学了?来多久了?”
死猫说:“你送我到外语楼,我上去看看,然后就来了。”
“啊!??你没去上课?”我又跳了起来。
“你你你...”我也不知道我在“你”什么。死猫的回答倒是简明扼要“今天星期天!”
“哦!”
“谢谢你昨天晚上帮我,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我又习惯性地把那张虚伪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你不会介意我的无聊吧。也许我真的很虚荣...” 这张面具上写着“纯真”“坦诚”等等一些我从未具备过的东西。
“如果我的胡闹令你产生了不快,你就尽管把你心中的厌恶加诸到我的身上,我将坦然承受...” 我象在背莎士比亚剧里的某段对白。
“我很希望你能过得开心,虽然我的笨拙已注定了我永远无法具备这种能力,但我能保证,我的出发点绝对是好的!” 咦???怎么说着说着,忽然变得象犯了错误求人家原谅似的?看来我这番慷慨陈词变成了胡说八道!
“...我的意思是...我是想...昨天一定让你过得不开心,我...我感到挺不好意思的...你...你就原谅我吧!” 完了完了,都他妈说到哪里去了?
我从未象现在这样对自己的表达能力产生了如此之大的怀疑。
我惶恐不安地看着她,却见她咬着嘴唇,一脸笑意。这种笑不是我所期待的那种“感动的微笑”,就是觉得好笑罢了。
我正不知所措,她终于说:“快去洗脸吧!”我如获大赦,逃进了卫生间。然后死猫听见里面传出几个清脆的“咚”“咚”声,她一定不知道那是我在用头去撞墙发出的声音。
我很夸张地往脸上使劲泼水,让多余的水花溅到我的长发上面,每次这样“洗脸”以后,镜中的我都会显得比平常酷。人说“出水芙蓉”大概就这意思。
为了进一步体现这种效果,我索性把单衣脱掉,虽然数月的花天酒地早已磨平了曾经突兀的肌肉...但...大体上还算匀称,况且“青春”嘛!
我自我感觉良好地在镜子前卖弄了一阵,然后半低着头,用一个我自认为最酷的脚步走出了卫生间。
(待续)
第二回 你还是快逃吧,别害了自己(中)
我这朵“出水芙蓉”并没有取得预期的震撼,因为观众都走了,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失望地甩掉发梢上的水珠,在门口迎面撞见了黑仔杰,这小子被我这付模样吓了一跳。
“作咩啊你?~ 唔冻咩?”(你干嘛?不冷吗?)
他的眼前只有我冷冷的目光......
“喂,搞掂没呀?~ ” (搞定了没有) 我早猜到黑仔杰回来的第一句话会这么问。
我不吭声。
“个条女点样?”(这马子怎么样)
他的眼前只有我冷冷的目光......
“岩岩我睇见......”(刚才我看见...)
“他妈的你说国语好不好??!”
“我戏(是)说,我刚才看见她下去了。笑眯眯的,好象很高兴。”
“她去哪?”
“我问了,她说去买电棋(电池),她原来也会说广东话呀!?”
“废话那么多干嘛?快收拾东西去!这两天房间先让给我。”
“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搞定了没有呀?”
“别他妈想歪,这次我玩纯情的。”
“你少来了...”黑仔杰一脸媚笑。拿了几本书。走了。
不久,死猫回来了,我已把衣服穿上了,头发也干了,又恢复回原来那付毫无吸引力的臭男人模样。死猫提着一小袋椰子饼,还有两个易拉罐装的可口可乐。
我没话找话“你不是跟黑仔杰说你去买电池吗?”
“电池?!我说过吗?”
“我只是说我去买点心去了...”
“...哦...我明白了,你用自己土译的广东话说的吧?”
死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闹笑话了,脸刷地红了。(广东话里电池念作“电芯”,却没有“点心”这一说法)
“哈哈,黑仔杰还夸你广东话说得好呢!!”
死猫红着脸直笑,“那该怎么说?”
“大概是...买...买野食吧。”
看着她若有所思地念念有词,我真的觉得她好可爱。
可能是因为刚睡醒,我的头脑运作还处于热身状态,一时竟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的好。俩人就静静地坐在地板上吃东西。
后来我问她周末为什么没回家,她说宿舍里本来有个活动,昨天上午已经打电话告诉家人不回去了,然后我很聪明地推理说你昨晚没回宿舍怕舍友们问,所以干脆也不回宿舍就让她们当你是回家了是不是。她未露出丝毫佩服的表情,大概因为她觉得小非理所当然是这么聪明的。
“这下可便宜了我,你恐怕还得多做一天我的女朋友了。呵呵...”
死猫吃着她的椰子饼没吱声,但我能感觉到她脸上那丝隐隐的笑意。
心忽然“砰砰”...赶紧灌了一大口冰可乐...
“你...你现在身边...没有别的男朋友吧?”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心里却硬是假装不知道;死猫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心里却似乎也硬是假装不明白...
她摇了摇头,脸上笨拙地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心又“砰砰”...(老这样恐怕是大地震的前兆)
“那......你......” 我...我要...鼓起勇气...
“...呵呵,今天不太冷哦?”天啊!!我怎么临阵脱逃了...
“一会儿天黑就冷了,你还是多穿点吧!”
哎呀呀!!怎么搞的?又扯到哪里去了??
我灰溜溜地跑到衣柜前随便逮件毛衣就往头上套,手忙脚乱找不到领口在哪儿...
只听从那件蒙着个脑袋的毛衣中传出这样的一句话---
“这话有理,还是多穿一件的保险,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看不见死猫的表情,也不敢看,还是继续找不到领口...
找了半天不见她吭声,只好找到了。
我象初生的婴儿似的探出了头,张口就说话
“我是说,在你还没找到合适的之前,我...你就暂时先将就着...用吧!”
我猜不出死猫这时会怎么回答我,她本来话就不多,大概微笑一下也就罢了。
“或者有个...有个期限,昨天我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却忘了定好这个“一次”的长度...你来定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后悔了,我看见死猫的小嘴微启似有话要说,却被我冒失的发言给阻止了。
“你...你是不是要说什么?”我一急之下又口不择言了。(明知是废话还问?!)
正如我所料,死猫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只好继续唱我的独角戏。
“这个期限可不要定得太短,太短没意思,但也别定太长...”
死猫睁起大眼睛,这回的迷惑不解却是自然流露的了。意思是“为什么不能定太长?”
“比如,你定了个十...十五年吧!...那么在2010年的12月10日那天,...一对恩爱的夫妇正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干嘛呢...逛街吧!正其乐融融之际,夫妇俩中的某一个忽然看了一下表,惊道哎呀时间到然后转身而去...”
我看见死猫咬着嘴唇,忍笑忍得直发抖。
“那多扫兴呀!...”
还是没什么结果。
(待续)
第二回 你还是快逃吧,别害了自己(下)
“你昨儿一晚没睡了,先睡会儿吧,钥匙就挂在窗户后面,我去去就来。”本来我这会儿是舍不得抛下她一个人的,但有件事却是非办不可......
可能是出来得太晚,侨生宿舍附近碰不见一个熟人,只好长途跋涉到了东区宿舍楼。
游戈了一阵,终于看见了一个认识的---阿良。
“你给我站住!!!” 我声色俱厉。
“你...你...干嘛?!打劫呀?!”阿良大惊失色,从他的反应我知道我找到目标了。
我赶紧换上一脸媚笑,很勉强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很勉强”是因为这小子比我高了一个头)
“瞧你把哥们当什么人啦...呵呵..开兜让哥们瞧瞧,今儿个是不是发财了?”
“你少打主意了!今天我要再把钱借给你...我他妈是你孙子!!!”
哇噻!!这傻大个也有发威的时候呀!!!要不是我欺软怕硬,为这话没准要揍他一顿。不过阿良总算还不失为一个好哥们,为了朋友,不惜“是”了一回“你孙子”,我从他那搞到了两百块钱。看来今晚又有节目可安排了。
正盘算着今晚怎么和死猫共度良宵,呼机响了。
一看号码,是伟哥(九五年那会儿还没有那种蓝色小药丸,此伟哥非彼伟哥)
“你在干嘛?”
“没干嘛。”
“晚上我和阿小打算去日本料理,来吗?”
“喂...喂!”
“到了我Call你,拜。”
小非呀小非!?你怎么这么没骨气呀!?人家抢了你的女朋友还要在你面前抖威风你还去呀!?太窝囊了吧!?(如今的我回想起来实在看不过去)
呵呵,什么抢不抢呀?你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你他妈闭嘴!!!
我是实话实说!
我自己和自己大吵了一架,然后还是决定去了。我的理由是: 不管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只要你快乐我就不应该“特深沉”;能看见你的笑容终究是我这辈子最欣慰的事;为了明天的激情,就让我再沐浴一次你那催人上进的微笑吧...
什么跟什么呀!?我不过是为自己的厚脸皮找个无聊的托词罢了。
不管心里再怎么不是滋味,我还是决定去了。
这会儿,“阿小的笑容”已经充满了我的心窝,容不下任何一点杂念,以至当我走进宿舍看见死猫时,竟吓得险些尖叫起来。
死猫当然很尴尬,象洗澡时有人闯入浴室的那般尴尬。
“我...要到市区里去一趟...” 没了下文...
“没事,你去吧,我去图书馆。”
“一会儿你还回来吗?”----想这么问后来竟没问竟说走就走竟没说拜拜...
我去过那家日本料理,很贵。都是些生鱼片水豆腐什么的,还有一群穿着和服的假冒的日本鬼子。这种地方是我最不愿去的...
搭13路车到了体育场,叫了辆两轮摩托到了庄府巷,正付钱,远远看见伟哥的仿古摩托大摇大摆地驶来,阿小就在后座上...
伟哥从我身旁驶过,停在了那家料理店的门口,他没有看见我...我看着他们...
呼机又响了几次...我终究没有让他们看见我...
后来我关了呼机回学校找几个伴喝酒去了。
记得后来扶我回去的好象是阿良。
因为在学校的路上我还遇见了死猫,所以我断定自己喝麻的时候还不是很晚。
我还记得我推开阿良嚷嚷 :
“闪了闪了,这儿没你什么事了!...没看见我的女人来接我了吗?...她...她就是我的女人...哈...哈哈...漂亮吧...”
最可怕的是我还记得,在宿舍里...我吐完后推开了搀着我的死猫...喊道:
“别他妈烦我!...我们是不可能的!!!”
“我心里只有...一个人
我还说:“...如果爱情是...赌注,我已经将自己全部赌注投入了这个...注定全盘皆输的赌局中去了...我现在是倾家荡产.....”
“...我不可能再挤出哪怕半点的...真情....”
“...我现在若说爱你想泡你不过是想占有你Fuck了你....你还是快逃吧,别害了自己...”
很奇怪。我的虚伪可谓是修炼得炉火纯青,即使是烂醉如泥的时候。也能胡说八道得头头是道。
清晨的阳光费了极大的劲把我的眼皮翻开,我醒了又好象没醒,不知醒在哪里无所谓醒在哪天。
一如既往的呕吐物的腥臭一如既往的头痛欲裂。我挣扎着起身找烟,刚一动,心窝里一阵钻心的剧痛令我大吼一声。。
“天啊!天啊!我昨晚都说了些什么呀!!!”
我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理所当然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桌上放着一盒维他奶和一个油炸三明治。
维他奶的下面端端正正地压着一张纸,上面有字......
(待续)
第三回 那我就住在你这里吧 (上)
头上有个大包,肚子翻腾着有种想吐的冲动,很多事情想不起来...
我猜是脑震荡吧...
晕乎乎的浑身提不起劲来,很累,累到不想思考,不想承受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的悔恨与恐惧。
于是我宁可强迫自己忘记桌上那张有字的纸...我只想再睡一觉,醒来时我就失忆了。
此时此刻,失忆于我是一种奢望。
我把维他奶一口气喝光,然后一口气全吐到马桶里冲掉,然后一头栽到床上,然后睡不着,然后胡思乱想。
然后,失忆就真的成了奢望。
我想起了很多事。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死猫竟直视着我的双眼。
“昨晚...不记得了!” 我“坚强”地顶着她的直视。
“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死猫没有放弃这种直视。
“真的不记得了,”我顶不住,假借伸个懒腰躲开她的目光,心虚地补充“完全不记得了!”
“......”死猫沉默着因为她不死心.
“我只记得我是小非,你是死猫,我...我爱你,就...就这些。”
-----------------这里好象出了点问题...“我爱你”是怎么搞的???
看看接下去是什么!
“你看了我留的条了吗?”
“没看!”
“为什么不看?”
“我不看,你就等于没写,你没写就表示什么也没发生...”
“这么说,你还是记得点什么的!!”
“也许吧,但我可以立刻忘了。”
“那你把我也忘了吧!”
“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我都可以忘记,只有你,我忘不了!!”
“这话有假...”
--------------不对,死猫不会那么聪明的!她...她竟然会知道我在说假话!?
(乱了乱了我在写什么呀!??)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因为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当初???
哎呀!这么说......这段对话已经是多年以后的情节了吗?我怎么可以在1995年回忆起97、98年前的事?
看来...不仅当初的我“麻”了,现在的我也还没完全清醒。
导致这种时空的错乱的唯一合理解释就是,上述情节在未来五年的漫长岁月中一再重演,以至我分不清哪次是哪次...
这种可恶的情况发生的频率既然如此之高,死猫却始终是这个事件的受害者,如此地一再受害,死猫竟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完蛋了,我在干嘛呀?是小说就得有悬念,一不留神就把还没发生的将要发生的全部露了馅...
这大概还得归罪于我又喝多了...
重来吧!大家接着看,前面的就当我没写。
从哪开始呢...让我想想...往事...往事如流水...
往事如流水般淌过我的追忆,唏哩哗啦地忽然急转直下,宛如横空出现了个深不见底的大瀑布,我与死猫刚刚泛起的那叶轻舟坠落了...
下面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是粉身碎骨的人间地狱?还是峰回路转的世外桃源?
算了!你们知道的----既然小非和死猫还有五年的光景,这么个小片断也阻碍不了大局。
因此我也就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去东拼西凑一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来解释自己是如何的绝处逢生。
(待续)
第三回 那我就住在你这里吧 (中)
至于那张字条,我后来好象是看了,印象有点模糊...
大体意思好象是:
“我没有想到在你的心里还藏着这样的一份深深的爱...” 小女孩心思,什么事在她们眼里都被浪漫主义了。
“你昨晚对我说的话实在有点儿伤人,但我并不往心里去,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酒醉后会失忆这回事。至于她说她能理解,那纯粹是她自己想当然耳,她一定把某些小说和现实混淆了!
“我只是有一点疑问,既然你爱她,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虽然类似的问句在文学影视中千百次不厌其烦地重复过,可当轮到我来回答,我也不例外地躲闪过去...
接着我看下一句,也是最后一句。
“是因为你的虚荣,还是因为我的不懂?”
这番复述恐怕只有这一句是原文了。对于当时死猫的文笔来说,能写出这种有内涵又带压韵的句子算不错了。
不错到令五年后的我还能记忆犹新,虽然记忆犹新了五年,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的头脑中却始终模模糊糊,模糊到不愿去想明白它。
于是看了这张字条的结果也就只能是看看而已了,因为之后我很快就睡了,就这样日复一日,让时光如流水继续淌去吧!
当然,不管时光如何流逝,既然有了开头,生活就成了故事,故事在结尾之前理所当然会发展,发展的后果就是过了半个月之后,我们俩还是在一起,在一起就意味着...(行了行了,没完了不是!)
和死猫在一起后,我也就此告别了寄居侨生宿舍的日子。
我在东区的一号宿舍楼楼下找到了个单间,那儿本来是一间传达室,里面有个整栋宿舍楼的电闸(大陆生宿舍在晚上11点后熄灯关门)。
原来住在这儿的阿姨找了个更宽敞的房间做传达室,距离这里大概五十米开外。每天晚上11点就到这儿来关电闸,日复一日也就烦了,就想着把这房间租出去,也好有个人每天晚上在这儿关电闸。
也许正打这算盘时,我刚巧就撞进来了,然后就在此安家落户到毕业。
这地方有个好处就是不熄灯,房间的门牌号码是113,在有我的一段日子里,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基本上什么恶劣事件都在这里发生过。最令我愉快的是,这是后来我和死猫“住在一起了”的地方,而且小日子过得满滋润的-------那是后话。
等等,“满滋润的”??不见得吧!!
我总是无法对阿小忘情,每逢酒漫金山就浑然不能自己,口口声声只愿一生爱一人,直把死猫当成子乌虚有的天外游魂。
因而,时常被淹没在苦涩的泪水中的死猫只能在我少许清醒的时候才能拾取一点微薄的幸福。对于初恋的她来说那是太少太少了。
但爱情就是这样,你已经选择,退路却不在预想之中。
记得有一天,我对死猫说过这么一句话。
“你太不懂事,所以你付出了代价,爱上我肯定是你这辈子最倒霉的一件事!”
这种话我说过不止一次,每次死猫都不作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从没有“思”出什么来,但每次从她若有所思之后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到,她又一次下了决心要跟我继续耗下去。
刚被流放到华大的头一年我就是住在东区一号楼,当时住219。
除了219,220.221.222共四间宿舍网罗了我们班的全体男生。
听闻小非”海外归来“,同窗们个个热忱倍加,每日成群结伙地光顾我的小屋,要不是死猫不同意,我差点在门口贴上一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之类的对联。
客人一多,难免花天酒地应接不暇,本来正打算研究的“如何发展与死猫的感情以摆脱失恋的困境”的重要课题就只好暂且搁一边了。
表面上我对死猫花言巧语大献殷勤实际却没多少诚意,没了诚意我的表现就显得很自然了,却不知世上有“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回事。本以为死猫应该不会笨到察觉不出我的虚情假意,却不想,事与愿违,死猫竟一天一天地爱上了我,这是多年后从死猫口中得到证实的。真令人想不明白。
以前有个叫古龙的家伙老是感叹女人难懂,我曾试图去纠正他-------难懂的只是一部分!后来听说那家伙喝酒喝死了,也就作罢!现在想来,他这话还真他妈有点道理,象死猫这么简单的女孩的心思我都猜不透,更何况那些修炼成精的女人们...
那会儿我只记得,每天一早醒来,死猫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吊着双眼,摇头晃脑地背单词。“大战”之后留下的满地啤酒瓶包括空气中的腥臭都已被死猫清理干净了。看见我醒了就笑一笑引诱我和她说话,于是我就引经辑典胡说八道直到她哎呀迟到了为止。
(待续)
第三回 那我就住在你这里吧 (下)
中午再醒来,一般是被饭香熏醒的,狼吞虎咽之后,我就跑隔壁厕所里刷牙洗澡。
这段时间里死猫就把床清理一遍,换换床单,躺上面小憩片刻,有时就这么睡着了。我洗完澡回来时,常常就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得了吧,温什么柔呀?哈哈,倒不如说是坐着干着急还差不多!
美味佳肴(美人)唾手可得,快饿(色)死的我竟然只能就这么看着...
每每心怀不轨左顾右盼猛然作“虎扑”状,都因心跳过速或喘不过气来而屡屡半途而废...有一回我的嘴唇离她的脸蛋只剩一寸不到的距离时,死猫却忽然睁开了双眼,我当场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喃喃道:“怪了...这虱母怎么和跳蚤打起架来了,看来你的脸蛋可真是块风水宝地,兵家必争...” 话没说完,人已在门外...
有时,下午的时候,我会良心发现,跑到教室里支起个画板练素描。我在“投入”地做一件事的时候,可以做到所谓“忘我的境界”,但有时“忘我”过了头会把画什么都忘了。有一次画大卫的石膏像,死猫忽然从我身后冒出头来。
“咦?你画的这女孩子是谁呀?” 我那时脸上呈现出的表情不言而喻,一定象极了崔永元。
“什么女孩不女孩的?等我把他下身画出来你再女孩看看!!”我恼羞成怒,死猫吐了吐舌头,就乖乖趴在一边的桌子上看。
班里的几个光棍不时地投来艳羡的目光,加上刚才那一气,我那什么忘我呀境界呀都他妈荡然无存了,只好作罢...
下午我若没去画画,就是跑到一号楼前的三个并排的篮球场上踢球。这个时候死猫就守在我房间里温习功课,顺便为找我的人指路。
夜幕一旦降临,有伴的双双对对到秋中湖畔“花前月下”去了,光棍们则凄凉地大喊“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女色所动,他妈的喝酒去!!”
由于我的房间没有熄灯这道坎,班里的光棍们很默契地把我的小窝当成了他们的根据地。光棍见光棍,岂能无酒,光棍们见了酒,这里就成了世界上最喧闹的小房间了。所以死猫会在这段时间到图书馆去,11点宿舍关门前她还会回来113帮我关电闸,因为正喝得一塌糊涂的小非肯定会把这事给忘了的。
有一回死猫回家过周末,又碰巧阿姨也不在,我让整栋宿舍楼灯火通明了一个通宵,不少喜欢彻夜苦读的学子们对我感恩戴德,我却差点儿没被阿姨赶出去。再三检讨之余,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对死猫说“人应该有个为之奋斗的目标,我不能再浪费我的青春了!”
“你不是一直想画一套漫画吗?”死猫有一天对我说。
“是呀,我是想画,只是暂时还找不到好的题材。”我常这样推脱自己的懒散。为了令我的理由更有说服力,我又说:
“我已决心投身到漫画这项伟大的事业中去!但处女作是至关重要的,有多少名家不都是靠处女作一炮打响的吗?我现在还不行,我的时机还未到!”
“你不做怎么知道不行?如果总以为时机未到,那么时机就永远不会到了。”
“这是哪个头壳坏掉的说的呀?我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这是你昨晚对阿良说的!”
“哦!”我想起来了,那是我昨晚在怂恿阿良去泡哪个美眉时的一番开导。死猫倒善于把握机会,给我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好吧!我试试!” 这回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死猫笑眯眯地看着我,这招真毒,她的眼睛在问我:你打算怎么试呀?
“我...我今天开始...谢绝一切宾客...戒酒...在我的漫画出来之前,不喝酒了!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努力吧!!!” 我做了个为社会主义献身式的动作。
“不过,我这人别的都好,就是有时管不住自己,如果能有个人在一边监督着,可能效果会更好,却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为我的东山再起出这份力?”
(各位可别误会,小非可不是那种不打不成器的人哦!不过,相信不少人都已明白我说这句话的用意了,呵呵,心照不宣也罢!)
“我来监督你吧!”死猫好象没意识到说这句话的后果。
这么容易阴谋就得逞倒令我有点心虚“你...你知道,我画画可都在下半夜哦?”
“那我就住在你这里吧!反正你晚上画画不用睡觉。”
我强作镇定地对她说:“那好吧,我上厕所。”
我绷着脸走进隔壁的洗手间,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对着镜子做了个快打旋风的胜利手势。“Oh Yeah!”
死猫在宿舍里听见什么地方隐隐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在大笑...
(待续)
第四回 我真的好困,一起睡好吗?(上)
其实,当一个人忽然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一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也不会是因为楼管阿姨的一番臭骂。甚至不会是因为死猫为此要“住在你这儿”----这只能是我要寻求那种“改变”的一个不错的借口。
曾经踌躇满志的我在自由的狂奔中脱了缰,堕落的快感令我终日沉溺于酩酊大醉之中,我一再寻找千般理由为自己开脱:
生命中既然有诸多的无奈,我又何必苦苦强求...
看破红尘又何尝不是一种洒脱...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那----为什么还要“改变”呢?
因为空虚!
每每豪饮之际,便与狐朋狗友们畅谈人生大道理、编造各自从未经历过的桃花情事、诽谤身边每一个看不顺眼的熟人...说到黔驴技穷江郎才尽就“五魁七窍”地把各自的嗓门撕成碎片...
隔日醒来,满地狼籍的房间里只有我孤伶伶一人对影相怜...
这种空虚就好象一吐再吐之后的胃----岂一个“痛”字了得?
某日与黑仔杰在崇武海滩过夜,酒过三巡,屹立于海滩上最高的岩石上洒了一泡长长的尿,有感而发,得《沧海一尿》一首。
放眼沧海,渺渺浩浩,陈迹多少惆怅。
虽尚年少,但觉光阴如矢,几曾热闹,俱已烟消似如今。
月华星辉,难眠。
心比天高,梦入金戈铁马,转瞬灰冷,无意间沧桑满目。
敢问何去何从,休怪我已甘于寂寞。
恍然!古来多少豪杰,岂非我乎?!
非诗非词非曲,纯属打油。岩石上的我却尿得不亦乐乎,吟得慷慨激昂、抑扬顿挫。我极力表现着自己的低调并向大海倾诉,而得出的结论却是:小非的心里正涌动着一种争破牢笼、改变自我的激情!
也许这种激情是伴随着死猫的出现而来的,但不管怎样,我早已到了改变自我挽救自我的时候了,正所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死猫就是这阵东风。
所以我可以厚起脸皮硬起头皮大喝一声:“老子改了!!!”
激情这东西来得快也去得快,这点我是深有体会,所以我抓紧时间,立马就是一个通宵。
这一次的“忘我”可谓“忘”得淋漓尽致,“我”得炉火纯青。
这一夜,我忘了身后床上沉睡着的死猫,忘了这个心怀不轨蠢蠢欲动的大好时机...如果连这个也忘了,那当时我肯定把整个世界都忘了。
我甚至忘了手忘了笔尖结果也忘了究竟要画什么,所以当死猫在我身后惊叫一声“哇!好漂亮啊!!”我竟愣了神东张西望“哪呢哪呢?你说什么好...好漂亮?”
“你的画呀?这...这是你昨晚画的吗?”死猫从我面前拿起一张纸仔细端详着,惊讶、佩服、欣喜甚至还有些许爱慕都一古脑从那纯真的大眼睛里流露了出来,清晨的金色阳光很配合地洒了进来,将死猫的脸烘托得更加动人。
这一刻,我象忽然之间坠入了梦的国度,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梦中的天使。
只听不知何处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咳...咳...是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死猫笑笑,把纸放回桌面。
“哪有象你这样...自夸得这么深情的?”
“我夸自己的女朋友...不深情怎么行呢?”
死猫发觉原来我是在夸她,脸一红,又把那张纸从桌上拿起来“仔细端详”,身子晃呀晃呀,一脸笑意...我可不敢保证她有没有把那副画拿倒了。
于是我从她手中拿过那张纸,吃了一惊,还真的不赖,因为画画时我是“忘我”的,所以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出自我的手笔----当然,那张画现在看来已不算什么了,但就当时我的水平来说,却是个飞跃。
飞跃之下,我不免多看了几眼,后来发现死猫正提着个塑料桶在我旁边干站着。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桶,然后她说:
“你去帮我提一桶水进来,我要刷牙洗脸。”
(待续)
第四回 我真的好困,一起睡好吗?(中)
隔壁是一楼的公共厕所,因为是男生宿舍,因而禁止女生入内。里边有一排水龙头,一个洗澡间,男生宿舍的水资源都得从这里获取。看来要想让死猫在这儿长住下去,还有许多问题要考虑周全。
比如到了晚上,虽然是冬天,还是有不少男生会跑到厕所里洗澡。冰凉的冷水往头上一浇,就呼天抢地的唱起“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后来据说改成了“对面的女孩看过来”不过那会儿我已经毕业了),洗到最后,可能头壳被冻坏掉了,常常就只穿一件湿漉漉的贴着肉的三角裤走出来,招摇过市。
为此,每逢夜幕降临,我就得紧闭门户,不让死猫外出。
以上那些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最麻烦的就是,我竟忘了,女孩子也会有尿急的时候...
头一个晚上我不知道死猫是怎么熬过去的,到了第二天,可能是多喝了些汽水,大约在下半夜两点多那阵子,死猫忽然可怜兮兮地对我说:
“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这么晚了,上哪去呀?”
“我...我想回4号楼去一下。”
“都两点了,早关门了,你去干嘛呀?”
“那儿一楼没有关门...不然我自己去了!”
“你不是住二楼吗?”我竟没回过神来。
“人家上厕所嘛!”死猫红着脸小声说。
当下我没敢耽搁,立即就送,以后又连续几晚。
大概在第五个晚上,我来了灵感:“不然你就在隔壁男厕所解决吧,我给你把风!”
“才不!”
很坚决,于是我们又“午夜漫步”了一个来月,终于有一回,箭在弦上,火烧眉毛,若来个“午夜狂奔”又觉有伤大雅。死猫只好采用了我的那个“嗖”主意。
于是从那时起,东区一号楼,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有这么一幕:
一个男生鬼鬼祟祟地从113溜了出来,东张西望一番,然后窜入厕所,翻箱倒柜地将整个厕所底朝天地翻了一遍。然后跑回113门口,就象当年打游击时,前方探路的人向后方大部队招了招手,表示“前方安全,可以前进!”。于是会有个女生踮着脚尖,风一般闪进了男厕所。这时,那个男生就背向厕所,分腿叉腰,俨然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这是件很“冒险”的事,好在那段日子里从没让人碰见过,所以,就永远没人知道了,哈哈......(天啊!我怎么可以把这个秘密泄露出来了!这下完了..死猫不宰了我才怪...) **
如果就因为上厕所这个小小的细节令这段历史向后推移了整整一个月,那我可心有不甘,因为这一个月中发生了许许多多令我终生难忘的“大事”!所以我决定再回过头,从死猫住进来的前几天继续找个开头。
很奇怪,我后来投稿的第一部漫画《秋之曲》居然是在没有任何脚本没有、任何准备、画第一页不知下一页会是什么的情况下进行的。
第一个通宵我画的是一个身批铠甲手握长剑的长发帅哥,占了整个页面。因为没什么内容,这副画就成了刊头。
我不愿让死猫知道其实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展这个故事,为了掩饰这点,我得在我想好情节之前先拖延一点时间,所以我在第二页又卖了个关子----先从景物入手。
远山、枯木、落叶,一条飘然而至的身影...
虽说有点赖皮,于漫画来说,却也是个合情合理的开端。
这个晚上死猫在我旁边坐到三点多,她一直想打探这个故事的内容,而我总是以“天机不可泄露”敷衍过去。
和第一个晚上一样,死猫只脱了一件外套就钻被窝里去了,冬天里这么睡是很容易着凉的。我试图表现我的这种关心,但一直没敢说出口,不过来日方长!
为了这个“来日方长”,我只能强迫自己为这部漫画安排出一个合理的剧本好进行下去。同时,也只有把自己投入到这件事当中,才能暂时忘掉想喝酒的冲动。
如前所述,我在第二页中沿用了武侠片的普遍场景作为开头----天地间一片凄凉肃杀...浓雾中,若有若无的一条孤零零的身影...
很明显,下一格开始,无可避免地要将这条看不清楚的人影清楚地表现出来,还必须是特写。
我凝视着这条身影,想尽一切努力将它的真面目看清楚,但即使是我1.6的视力也没能帮我达成这种企图。
后来,我从潜意识中得到了一个信号----这个身影是为了一种仇恨而来的。
我很诧异我会以这样一个庸俗的理念去注释我的处女作。常说,真正的艺术家每每出了精品都在于有感而发...我现在难道正仇恨着什么或被什么仇恨所包围?
这里的矛盾令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如我一向的风格,不想也罢!仇恨就仇恨吧!
(待续)
第四回 我真的好困,一起睡好吗?(下)
于是,在第二格,我画了一只冷冷的眼睛。
这只眼睛透着一股邪气,随着夜色的加深,那种气息越来越强烈,我逐渐被感染了...于是我缓缓地转过身,一脸奸相地看着床上睡熟了的死猫...接着我缓缓地站了起来...缓缓走了过去...缓缓扑了上去...
哈哈,又他妈乱来了!----回忆就是这样,有时头脑里不太规矩,往往会记错很多情节以至后来都信以为真......
我能这么肯定地反驳了这种场景是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死猫刚来我的113住,我熬了一个星期的夜。
因此,那些“扑了上去”的场景也只能暂时出现在我犯困打盹时的遐想之中...其实我也和大家一样,迫不及待地想把一个星期后我“扑了上去”的场景赶紧回忆起来并将它所有细节一字不漏地描述出来,那毕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伟大时刻。
但我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遵循历史的脚步去沿袭我的这段追忆。因为,只有承前启后,才能找回更真实的往事,步伐跨得太大很容易再次产生时空错乱,我担心会把一年前或其它什么时候在床上发生的事错当成是五年前的那个晚上,这样可太对不起我的“第一次”了...(Oh!My god!!又说漏嘴了...)
缘于我的这种迫不及待,那一个星期的无聊等待在我的脑海中竟忽然成了一片空白,无论我怎么努力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总之为了那个“来日方长”,在哪个星期里,我的漫画进展顺利,基本有了个故事的雏形。由于我常常在神不守舍中进行创作,这个漫画剧本显得异常的扑朔迷离,我甚至不明白它在讲些什么。
而死猫则把这当成一种高深莫测。于是,她看我的眼神中含有的爱慕与崇拜就与日俱增了,这毫无疑问为我一周后“扑了上去”打下了极好的基础。
看来我终究是个急性子,三言两语之后,我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回忆带入“扑了上去”的那个惊心动魄的午夜。
大概是第四个晚上吧,死猫睡前曾叮嘱过我“如果你实在困得慌就叫醒我我会把床让给你睡的”而我当时竟不知趣地逞强说“没事我精神着呢”,说完后悔了好久。
是呀!如果当时回答一声谢谢不挺好!
有了这样一个伏笔,我就在三天后的那个晚上理所当然地“困得慌”了。
凌晨三四点据说是一个人睡得最沉的时段,所以我算准了死猫即使在这个时候醒来也是神志不清的。
因此我就扑了上去----又他妈错了!!哎呀呀,又被先前那个不规矩的回忆给误导了。
当时的小非虽然色得要命,却还没到色胆包天的份上,因此所谓的“扑了上去”纯属歪曲历史!
那天的真实情景是这样的:
我放下笔后,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前,我走得很响,死猫睁开了眼睛。
我往床上一坐,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含糊不清地说:
“好困啊!能让我睡你旁边吗?”
老实说,当时我果然是困了。不然没有理由我说这句话舌头不打结。
死猫果然也似醒非醒的,竟没有当机立断从床上跳起来,只稍一犹豫我又说了一句话。
“你看我都困成这样子了,你还怕我对你不轨吗?”
不容置疑,这句话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以死猫的个性,当然不会让小非以为死猫不信任他,那样是不礼貌的,死猫对小非从来都很有礼貌。
“那你睡里面吧。”死猫说。
“里面”指的是靠墙壁的那端,是个碰上危险无处可逃的绝地。看来死猫还不是完全的神志不清,引狼入室之前还记得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女人果然是个融纯真和复杂于一体的奇怪生物。
但不管怎么说,我钻进了被窝。
当我躺平的那一刹那,我的所有倦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待续)
第五回 现在我真的成了你的女朋友了... (上)
如果死猫在我提出“让我睡你旁边”时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话,那么当我钻进被窝后,相信她已经完全清醒了。
躺好的时候我发现我俩都呈仰卧状态,这是我们俩都不喜欢的睡觉姿势。当然,该结论是后来得出的。不仅如此,我们之间大概相隔了大约半尺来宽的距离...
床不大,我的右肩紧贴着冰凉的墙壁,死猫的左肩恐怕悬在了半空中;
被子也不大,我俩一人扯住一个角,在那半尺之间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任冷风直往里灌....
在第一个小时里,我只记得我不断地咽口水,两人一直没说话------虽然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醒着。
我的紧张远远超乎我的预计。
很多年以后,我曾千方百计引诱死猫陪我一起回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总是对我嘻嘻直笑。这让我很担心,如果不是当时我糗态百出或者我们俩都糗态百出她又怎会笑得那么邪?
既然当时的表现被定位为一个糗字,我完全可以闪烁其词敷衍了事算我吊了自己的胃口谁让我是作者...
但不管怎么说,那的确是一个关键的晚上...我舍不得忘记。
当时打破僵局的是三个字“被让风”,这是闽南话,有点象古文,意思是:被子有空隙---风跑进来了---感觉有些冷---担心会着凉等等,但现在要探讨的不是这句闽南文言文的意思,而是它究竟出自谁之口。
我坚信我当时已经紧张得声带功能缭乱外加头脑僵硬,绝对没可能组织思维说出如此简洁且高深的短语来。但死猫一再对我说她“就是没说”。
我不能怀疑她对我说谎,因为她在后来的日子里一直叫我老公,所以我不能怀疑。
这里就不再扯远了,反正我没说死猫也没说大家都没说,我只印象深刻地记得我就是听到了这三个字。
有一回我跟死猫解释那是半尺之间那个山洞里躲着的一头被冻得受不了的老鼠说的。她说有理。
当时听见“被让风”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一句“有理”,这话是我说的,因为我“有理”之后就把身子向左翻转面对死猫。被子间的山洞就塌了。
我的鼻子离死猫的脸颊相隔三点五公分,可以很明白地闻到女孩子身上固有的淡香。而我呼出的热气刚好就喷洒在死猫的耳朵上------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很致命的,这也就合理地解释了当时死猫为什么会在片刻后也转身面向我。
虽然我的宿舍是不熄灯我也常通宵,但因为用拷贝箱作画的缘故,下半夜我一般不开灯,但我记得我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地瞪着死猫的大眼睛。因而我很难确定那一晚我们究竟开没开灯。
死猫看我瞪着她,就甜甜地笑,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微笑着装睡...
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画面,看着死猫,我竟着学女孩子咬起嘴唇来,眼睛则湿润了。
世界上原来竟有这样的一种美丽...那是一种让人不能产生任何邪念的美丽...那是一种令你马上想找个理由为她而死的美丽...
我的胸口在此刻沸腾着,然后我听见我对她说“我爱你”...
死猫现在如果在我旁边看我这么写肯定又要反驳,因为她记得曾苦苦等了我这句话等了足足两年。
...的确,事实上我把这三个字挂在嘴上真的应该推后两年,那个我俩彼此无法分开的一分钟的年份...但我当时肯定有这么说,因为我坚信已经被那种美丽所震撼。-----可能只是声音小了点,小得在深夜中也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待续)
第五回 现在我真的成了你的女朋友了... (中)
我傻傻地愣愣地把脸凑上前去,用我的鼻子蹭了蹭死猫的鼻子,死猫睁开眼睛,还是冲我笑了笑,然后也用她的鼻子蹭了蹭小非的鼻子。
死猫的鼻子小巧而柔滑,死猫说小非的鼻子是他那张小脸上最可爱的地方,究竟怎么可爱我自己是不好形容的,我们就这么用鼻子互相蹭来蹭去。直到2000年1月1日1时,我们也还在玩这样的游戏,这总能带来开心,因为每次蹭鼻子的时候死猫总是不自禁地微笑着。
看着她甜甜的微笑,我就忍不住吻了她。
如果小非的脸上最可爱的地方是鼻子,那么死猫脸上最可爱的地方就是嘴唇,也是小巧的,颜色很淡,有玫瑰花茶的味道。我品尝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轻轻触了一下,就让我感觉一阵眩晕,那是人们常说的无酒自醉吧。
死猫也回吻了小非,这可以解释为当时玩蹭鼻子的时候总是你来我往,死猫的回吻只是顺着一个惯性,因为当她小巧淡色玫瑰茶香的嘴唇在我的嘴唇上轻触之后,我看见她的脸红红的。大眼睛睁着却不看我,笑咪咪地看自己的头顶(如果是站着就是看天)。
看来这就是一个惯性,我用鼻子蹭她的鼻子,于是她也回蹭我的鼻子,两人蹭来蹭去不亦乐乎,乐了我就吻她的嘴唇,她也回吻了我的嘴唇。她不小心吻了我却还是笑咪咪的,于是我就不客气地把手伸过她的肩,抱着她。
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觉是有学问的,如果处理不当,别说睡着难受,第二天更要面临手脚麻痹、腰肩酸痛的麻烦。而具体该怎么处理才算得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总之这还是在于两个人在一起睡觉的相互协调,这种协调需要一段时日来完成。至少,这个晚上我们都还弄不明白两个人该怎样抱在一起又能把觉睡好。
据我以后的经验,我应该仰卧在右边,而死猫则面向右边侧卧,我的左手枕在她脖子下面,从背后揽住她的向上的左肩。她的头可以靠在我的胸脯上,两手合十置于她的右脸之下。这是我感觉最舒服的“抱睡”方式。
如果两人面对面地绻身而卧,睡起来就非常别扭,被子若太小的话,还有可能把屁股露出来让冷空气冻得凉飕飕的。当时我们就是这么睡的,死猫也说这么睡“很怪”,我建议她去问问爸爸妈妈她又说“才不”。
后来我跟她说之所以这么睡“很怪”是因为我们都穿着外衣...
她知道我的意思,但还要问“那怎么办”
我笑了笑“你说呢”
死猫不说话,我就以身作责把外衣和牛仔裤脱了扔到床边的椅子上。
死猫又考虑了一会儿见我老是看着她终于也照作了。她后来的解释是“怕你难堪”,我很乐意接受这样的解释,因为死猫爱我所以不应该让我“难堪”。
当我们彼此裸露的肌肤第一次亲密接触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我真的没法用文字表达清楚,世界上也再没有一件事可以成为这一刻的喻体。只觉得两人仿佛在这一刻融为了一体,除了紧紧拥抱着再没有别的选择。那时,我们开始了彼此平生第一次的热吻,死猫的手紧紧抓着我的长发,我们的身体紧贴得天衣无缝...
这个早上我醒得很早,虽然只睡了不到两个钟头;死猫也醒得很早,并告诉我她今天不去上课,理由是“今天上午的课不太重要”。这说明我们俩躺在一起的这个上午对她来说比上课更重要。
我很高兴死猫为我们这个重要的时光而逃课,对于学习,死猫是很有天赋的,这点我从未怀疑,因而也从不担心逃课会影响她的成绩。
(待续)
第五回 现在我真的成了你的女朋友了... (下)
“现在我真的成了你的女朋友了...”死猫说这话的时候我察觉不出有任何失落的语气,心里非常舒服,虽然我回答“后悔了是吧”。
她假装失落地说:“后悔也来不及了呀...”
这很明显是在试探我的态度,而我也顺理成章地回答“你不会后悔的”
我的这种自信在当时其实是没有根据的,因为就当时而言我根本没办法打包票我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但有一个事实却已经摆在我的面前,死猫这一刻是属于我的了。
这肯定会伤透以前所有那些暗恋着她的男生的心。(据我了解,人数绝对超过她所知道的数目)
以前我做过一个梦,梦见我终于和一个与我彼此相爱的女人上床了以后,我很兴奋地跑出去向全世界的朋友宣布我终于有了真正的女朋友。然后用一种趾高气昂的姿态去接受他们艳羡的目光。
而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冲动。
因为这一份温馨是属于我们俩的私人财产,谁也无权知道无权了解。
借用《失乐园》片尾的那句话:1996年冬,我和她在一起了...
这个上午,我们一直在探讨“肌肤之亲”这个成语,死猫也认为昨晚最震撼的一刻是皮肤的第一次接触。
以后我们也常探讨这个问题,死猫老是天真地怂恿我到别的女孩子身上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感觉,然后回来告诉她。这是个很具诱惑性的提议,我也曾心动过好几次,最后终究没试,并回来告诉死猫“以后别提这种无聊建议了”。
她说她只是好奇我说什么不好奇好奇这个,然后这个话题就没再进行下去,但在以后的日子里还继续。
“将来你会和别的女孩子睡觉吗?”死猫那天也这么问过,当时我没回答,后来她又问的时候我说“应该会吧”。
死猫听我这么说就眨了眨大眼睛,想象我和别的女孩子睡觉是什么模样,有时想着想着就笑得直打颤。我想小非那会儿在她脑海里一定洋相百出,我使劲冲她皱了皱眉头,她却假装没看见。
而当我想睡的时候,她又翻过来说:“将来你和那个女孩睡完觉一定要跟我说说你的感觉。”
“哪个女孩?”
“将来你要睡的那个呀?”
“将来...想那么远干嘛?再说我也没那么大本事想睡就睡。”
“我可以帮你呀?”
“你怎么帮?”
“你安排喽!”
“神神...”
死猫对这样的话题总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对她的这种表现的总结是:“你不是女人。”
“那我是什么?”
“女孩!”
“那你也不是男人!”
“我我我我怎么不是男人?!”
死猫刚从我这里学会抬杠,但也就这一招半式,见好就收,偷偷伸了伸舌头不说话。她的表情是幸福的,这令我很得意。
这一天的天是蔚蓝蔚蓝的,我的心情出奇的好。我用剪刀把被子上的那点血迹端端正正地剪了下来,死猫不解地问“这是干什么”,我就告诉她老人说处女的血能保平安所以我想把它放钱包里。她说好恶心后来就把那东西偷走不知丢哪去了。
不久我就惹上了血光之灾,死猫问我是不是因为她把我的“幸运符”偷走了惹的祸,我说没那回事。
但她一直为此耿耿于怀。这说明她已经非常非常的爱我了。而我在当时依然徘徊于爱与不爱的边缘,我觉得我是喜欢她的,但是我总认为自己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直到有一天,我又喝得晕晕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阿小,于是我很蛮横地宣布自己做了违背良心的事,因为我觉得自己一直是一个立场坚定的男人。
我对死猫说:“也许将来我会爱上你,但绝对不是现在。”
死猫知道我喜欢阿小,她和阿小是很好的朋友,因此她对我喜欢阿小并不是很在意,她对我的那个“也许”呈期待状态。有时她也很乐意倾听我诉说一些瞎编的失恋故事,因为她很健忘的,每次听完就忘记了,所以即使我编了一百个不同的版本她也不会当我在撒谎,总之,当时我的这些伎俩对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那天上午我们一直躺到12点才起床,从“让我睡你旁边”那会儿开始到12点起床间的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最幸福的时光,算命书根据我的八字称出我的命的重量有五两多,相对来说是比较“好命”的那种。所以我觉得这样的幸福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多年以后我才深深体会到,真正的幸福来临是你并不一定能及时意识到,而当这种程度的幸福不再的时候,你才开始感叹它的短暂。
我相信那时候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死猫,这种爱渗透到我的灵魂里的每一个部位,完完全全地占据了我的整个世界,而我却以一种极其强硬的态度抵制着这个事实,并一再试图去伤害我最爱的这个女人。当某一天我终于成功地伤害了她的时候,看着她的眼泪,我才明白我真的爱上她了,那时候的背景音乐是NIRVANA的MY GIRL,她的泪水决堤的那一刹那,我紧紧地抱着她告诉他我错了我是爱你的。
那是两年后在我家书房里发生的事情。
当然,现在我仍愿意继续停留在这个时代继续拾取回忆中的点点滴滴,因此这个故事还没这么容易结束。
(待续)
第六回 你知道吗?我再也离不开你了...(上)
打开岁月仔细搜索,我总能发现一些令人吃惊却实实在在发生过的怪事。
那个“血光之灾”就是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具体说当时我的脸被人砍了一刀,虽然不是很深且绕过了几个重要部位,却还是搞得血溅五步,惨不忍睹。最后还让华大派出所给抓去录口供按手印什么的,实在是衰透了。
很显然,这一定是喝酒惹出来的祸事,当时在隔壁厕所里吐,和另一个宿舍的一个仙游醉汉发生了冲突,继而拳脚相向。后来发生了一场十几个人的混战,仙游人被剁掉了三个手指,而我也面临破相的危险。
在厕所里我赶紧用自来水冲洗着满脸的血,死猫在外面战战兢兢地问出什么事了,我大叫“你赶快回房间去”。当时架已经基本打完了,仙游人被送往医院。我担心的是死猫看见我那一身的血。
可是担心归担心,医院还是得去,我叫死猫呆在宿舍里,然后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医院。那时大概是下半夜一点左右,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有女孩子住在男生宿舍。
在医院,碰上了校派出所的巡逻队,一看是刀伤,二话不说,抓了就走。在那段时间里,我能感觉到死猫当时在宿舍中的心情。那对一个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乖女孩实在是太残酷了...第二天她就跑到涂门街的关帝庙去烧香,这后来也成了她的一个习惯。
这件事最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当天我在派出所里临场发挥,借着尚未退尽的醉意,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份痛心疾首的检查打动了那个副所长,并交了1200块钱省却了牢狱之苦。脸上的那道伤在以后的日子里竟也奇迹般地痊愈了,一点伤疤也没留下来,而留下来的只是一些烦心的问题。
派出所的几位领导三不五时就跑来看看我有没有立功表现,并一再点醒我此时还属查看阶段,如再有犯罪倾向定当严惩云云。
鉴于这点,我终于草草结束了大学生涯虽然离毕业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当时在一个同学的引荐下去了青阳的一家广告公司,于是,和死猫同居的日子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后来辗转奔波几度失业最后赖在了家里,死猫也住在了我家。
当然,以上是我交代113号房间的结局,而不表示我愿意就这么轻易地跳过那个幸福的年代,还有太多太多的回忆需要等待我去发掘,因为这于我,是人生中最大的宝藏。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以后,死猫变得很迷信,她觉得冥冥中似乎总是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左右着人的生活,有时她甚至会问我是不是我们俩的八字相克害我遭受这样的“苦难”,我总说她是胡思乱想。
严格地说,死猫跟我在一起的日子里,她遭受的才真正叫苦难。我始终没有坚持住自己的诺言,继续沉迷于酒精当中,也许是因为我已经确定了她是真心地爱着我,于是便肆无忌惮地在喝麻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我对阿小是如何如何的痴情如何如何的执着。
虽然这样的事已经在三年前绝迹了,但现在的我回忆到这些情节的时候,就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去喂狗,即使这样也难消我对自己的痛恨。反倒是死猫在后来并没有很在意这些苦难,记得有一次她对我说“人总是有一个成长的过程,你没必要把那些过去的事老放在心上,反正你现在是爱我的这就足够了”。
于是,那时候我才确认了我遇见的这个女人是一千年也难得碰上的一个宝,我开始发现自己原来根本就是个幸运的傻瓜,一个吃到了天鹅肉的癞蛤蟆...
(待续)
第六回 你知道吗?我再也离不开你了...(中)
“你知道吗?我再也离不开你了,因为你已经成为小非的一部分,少了你,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全无意义。”这段庸俗的台词是我们两手拉着手在青阳的大街上闲逛的时候说的,虽然土得掉渣,却是我当时乃至一生的肺腑之言。
死猫对这句话的反映是“我也是”。
她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这种态度,因为当时我们之间已经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默契。她也相信除了我,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别的意义存在了。
有时我们也会探讨一下死亡,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才是真正可以拆散我们的事情。
我常常找她讨论当死亡降临在我身上的那一刻的情景:在冷冷的停尸房里,我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全身冰凉,刚刚死去不久。死猫小心翼翼地帮我穿着衣服,就好象我喝得烂醉的时候她也会撅着小嘴为睡得象死猪的我脱衣服一样。她会轻声对小非说:“老公,天气冷了,你不穿衣服会着凉的”她还会说:“老婆答应你不哭,你看,老婆真的没有哭... ”...
死猫后来又帮我补充了这个情节,她说她还会说:“死老公臭老公”说完她就真的哭了,哭得非常非常的认真,我花了一整个晚上也没能安慰过来。最后她给我们的这段死亡猜想下了个结论:“反正我一定要比你先死!”
这句话在《射雕英雄传》里黄蓉曾说过,死猫一直没看这本小说,她更愿意听我讲里面的故事,这可能也缘于我复述情节的天赋。后来我也常没事写一些小说给她看,而她总是叫我念给她听,碰上女角色的对白就由她来演绎,这是我们非常喜欢的游戏,所以从那时开始我学会了写文章,而死猫则成了我最忠实的也是唯一的读者。
记得当时我写过一篇叫《老子不是人》的王朔式的小说,主角是个超级大坏蛋,骗死了许许多多的女孩子,因为是用第一人称写的,死猫老觉得我就是那个大坏蛋。里面有句对白是“安眠药在抽屉里,自己拿,别往厨房去,割腕污染环境”。死猫说她非常喜欢这句对白,尤其是我把它念出来的时候,感觉就跟真的似的,并且告诉我,如果真有厨房在身边的话,她一定去“污染环境”并且怂恿我把下一个女孩子安排到厨房里自杀。于是那篇文章里就有个叫月明的女孩子跑到男主角的厨房里割了手腕,并留下遗书曰“就污染就污染,我喜欢你管不着!”
这样的小说如今看来也是非常有趣的,但我得想办法把它藏起来,免得死猫有时看了真的往厨房去,象她这么天真的小女孩我真的不敢打包票她会有事没事干出那么些吓死活人的怪事来。
说起厨房,倒让我想起在113里的一段贫困经历。当时为了画漫画,我让死猫托他们班里的一个同学到台湾买了五十几张专业网点纸,等货到了我才发现原来这样一张大十六开的透明不干胶每张价格竟要120元新台币,那会儿我根本就没办法一下子跳出那么多钱来。死猫把存款掏空了加上我东挪西借才勉强把钱付了,而那以后的相当一段日子里,我们真的很穷很穷。穷到在饭钱上都犹豫不决...
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那瓶一块八毛钱的酱油,为了省钱,我和死猫每次都叫了满满一盒的白饭,什么菜也不买,就着酱油对付过去。
有时,死猫也自做主张买了一碟青菜藏在饭里,而我们在吃的时候,就在饭里面找,美其名曰“挖宝藏”。那会只有一个饭盒,我们就头碰头挤在一起扒饭,象小狗小猫在争饭吃似的。那时候我曾突发奇想打算发明一种两个人一起用餐的碗并去申请专利号称“夫妻碗”,但一直没有成行。
即使那会儿我和死猫已经如此般亲密,我仍然在策划着什么时候离她而去,以追求我对阿小那份固执的痴情。但因为欠了死猫不少钱,这个计划就被无限期地拖延下去了,死猫每每谈起这件事都很得意,而我也在日后万般庆幸还好有这么一个无稽的理由避免了我犯人生最大的错误。
先前我提到过,在113宿舍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这里又找到了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就再也没吃过一顿象当时那么可口的饭哪怕只有一瓶一块八毛钱的酱油当佐料...
(待续)
尾 声
1997.4.1
“老公啊,如果将来你打算自杀的话,你会选择什么方式?”死猫这么问是因为当时我们正在看一本叫《完全自杀手册》的闲书。
“我想我会去游泳。”我这么回答是因为早些年有个朋友和我在大海边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他对着大海,热泪盈眶,“太伟大了,我恨不得死在她的怀抱!”
我会游泳,但游不远,因此,如果我选择这种死亡方式,一定花不了很多时间,而最吸引我的自然是那种细细体味死亡来临的滋味。
“当所有的力气逐渐离我而去,当空气与我的肺叶相隔离...我可以很真切地感受的死亡的来临。”我想我是这么说的。
死猫觉得有很道理----小非的话总是很有道理。
“你觉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选择自杀?”
“废话,当然是绝望的时候。”
“哦...老公,什么是绝望呀?”
“绝望就是...当你觉得这个世界再没有什么值得你去在意,或者...当你认定的人生意义已经不存在的时候。”
“太深了,我不太明白...对了,你肚子饿吗?”
“嘻嘻,是你自己饿了吧,小馋猫~ ”
2000.2.11
“老公啊,我们分手吧。”
“干嘛?”
“没分过呗。”
“这有什么好玩的?”
“分分看嘛...”
“我不答应。”
“不管,人家就要跟你分手。”
“你是认真的吗?”
“是。”
2000.9.29
“喂,老婆呀!是我,小非。”
“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2000.9.30
“你真的要走吗?”
“我不想跟你说话。”
“我知道,我只要一分钟可以吗?”
“如果你再对我说一句话,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我。”
那一夜水很冷,我赤裸裸,游啊游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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